拜伦的到来振奋了忠王一派的军心,双方大军会师之后立刻返回之前的营地,旌旗飘荡在那数不清的帐篷上空,大家高呼着“国王万岁”,天父的信徒们则纷纷祈祷着天父保佑自己能够取得胜利。当然,叶瑞阁人除外,这片地区始终坚信三圣教派的福音,并且始终与维基亚的三圣教派大主教保持着联系。
国王慷慨的赏赐新来到的战士和之前一直坚守在他身边的勇士们美酒佳肴和整箱的第纳尔,并且宣布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取得战功的人都将获得丰厚的奖赏。他甚至向那些有名望的地方乡绅、城市军士、还有佣兵队长承诺如果他们表现的够好自己愿意重演拜伦所获的“荣誉时刻”,授予他们骑士头衔,甚至给与他们骑士所应有的封地。
于是本来对战争感到恐惧的战士们此时开始渴望战争,毕竟这一回胜利的天平偏向他们这边,国王的赏赐又是无比的丰厚,他们愿意奋勇杀敌,捍卫他们君主的王位,同样保证自己和自己家人未来的生活。
于是大军在庆祝了一晚之后就开始进军,他们非常小心的前进,每时每刻都在提防敌人的袭击。这并不是胆怯,而是直到现在他们的侦察兵在出发之后依然没有几个能活着回来报信的,拜伦的困境此时降临在整支军队上,他们只能在各个领主手下优秀的斥候、信使还有刺客的协助下大量派出侦查部队,和对方的拦截部队纠缠,才能保证二十里之内的动向都能被他们所知。
在国王和拜伦等诸多领主看来,这种截杀行为明显是拖慢他们行军的速度,隐藏己方军队的行迹。特瑞典伯爵很可能已经在某个合适的区域找到了合适的战场,并且一步步的迫使他们走进他的陷阱之中。这种战术特瑞典伯爵用过很多次,面对那些急于取得胜利的敌人时百试不爽。
当然,如格雷恩沃德伯爵在内的少数几位领主也怀疑这可能是一种迷惑王国军队的举动,毕竟双方军力优势差距太大,对方很可能是在缓慢后退,用这种手段拖慢他们,这样才能安全的和萨兰德人会师一处,弥补战力差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当下这种谨慎的战术反倒可能带来麻烦。
两派人争论了许久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浪费了几天的时间却没有前进多远。最后还是拜伦提议用派出他的库吉特轻骑兵,顺利的话可以消灭对方的截杀部队完成侦查,不顺利的话至少也能引出对方的一支主力骑兵。考虑到在场的各位领主中确实没有这么灵活善跑的轻骑兵部队,哈劳乌国王便同意了这个提议。
于是,贝斯图尔和尼扎便带着草原的骑兵们出发了,大家在原地扎营焦急的等待着消息,足足等了一天半的时间才把他们等回来。
然而当国王和领主们召见他们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他们确实赶跑了那些烦人的截杀部队,甚至在尸体中发现了几个萨兰德面容的家伙。但是当他们小心的靠近艾索娜夫人的营地时,却惊讶的发现那里已经是一座空营了。
士兵、马车、粮食,这些全都不见了,那些属于贵族的漂亮旗帜此时也只剩几根不好带走的旗杆。大部分的帐篷被拆除移走,少数被扔在原地。脚印和车辙把整个营地的地面搞的乱七八糟,垃圾和废弃物被随意丢弃,几乎让人不知道该如何下脚。
留在营地里的只有几个行商,他们把这座被搬空了的营地当做集市,打扫干净一小片区域和附近村庄里的村民进行交易,据他们说,那个自称的女王已经离开好几天了,他们到达这座营地打算卖给女王军队物资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是一座空营了。
毫无疑问,艾索娜夫人和特瑞典伯爵选择了一条在场所有领主都没预料到的道路,他们逃走了,在知道双方实力差距之后撤出了这片土地,甚至还搞出一堆花样来掩护他们逃跑,就像个懦夫一样。
“何其耻辱!”在知道这件事后,哈劳乌国王恼怒的叫嚷着:“看吧,这些妇人就是如此的胆怯懦弱,没有我们这般的勇气。特瑞典伯爵曾是一位可怕的战士,但现在却和这种人同流合污,简直丢尽了他家族和他自己的颜面。全斯瓦迪亚的大人们都会知道这件事,知道所谓的女王不过只是个胆小如鼠的乡间村妇,一声咳嗽都能吓得他浑身发抖。这个巫婆浪费了我们多少第纳尔和粮食?耽误了我们多少农民的耕种?当我们的勇士将用生命践行誓言并且追求荣耀之时,他们却以逃避相对,我称其为可耻!看来我们只能遗憾而归了,安抚我们的战士,毕竟他们的剑刃上没有沾上鲜血,他们肯定会失落的。”
哈劳乌不停的嘲笑着艾索娜夫人的懦弱和避战,他还讲了不少和胆小鬼有关的笑话,惹得大伙欢笑连连。
但是当有人提议去追击艾索娜夫人或者趁着萨兰德人还没收到消息先对他们动手的时候,国王陛下明显颤抖了一下,之后眼珠慌乱转动了几下,随后便说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理由,比如要回去安抚民心,让士兵们在农忙时返回帮忙干活(尽管联军中还有相当一部分士兵并非是征召农民),自己还要准备加冕大典之类的事情,把这些提议全都堵了回去。
而拜伦也用一口袋第纳尔买通了一个国王的仆人,从他那知道,尽管陛下白天的时候意气风发只恨敌人跑的太快,但是睡前却在祈祷感谢天父,感谢他让自己不必面对一场他无法掌握的战争就能保住自己的王冠。
说实话,刚见到继位的哈劳乌时,看到他发布了不少合理的命令,并且开始拥有他父亲一眼的威仪时,拜伦是有些忌惮甚至害怕的。
但是当他听到这件事后,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因为他知道,哈劳乌还是那个哈劳乌,他有进步,但也就那么一点,现在的他依旧在他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