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初理了理发钗:“带我过去。”
侍女引着裴初初去了陈家所在的雅间。刚推开门,陈夫人恰巧发脾气地砸出去一只喜鹊登枝天青茶盏,疾言厉色道:“没眼力见儿的东西,还不把裴初初叫过来伺候!我竟不知,什么时候小妾也敢不敬
婆母!”
茶盏砸到丫鬟的额角,生生砸出一道血印子,那丫鬟又疼又委屈,当即就哭了起来。
裴初初垂眸,看着茶盏跌落在地砸得粉碎。
钟情注意到她终于现身,立刻悄悄拉了拉陈勉冠的衣袖:“夫君,她来了……”
陈勉冠下意识望向裴初初,少女的容貌娇艳夺目,像是盛开在春日里的牡丹,只是下颌线条和眉眼神色过于清冷,令人产生一种高不可攀之感。
可她分明只是他的小妾,她凭什么高不可攀?
思及此,陈勉冠稳了稳心神,道:“初初,还不过来伺候我阿娘?”
裴初初忍不住笑了一下。
叫她伺候陈夫人?
陈勉冠怎么想起来的?陈夫人见她俏生生站在那里巍然不动,不禁心头火起,骂道:“你身为我陈家小妾,在酒楼里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还是说现在翅膀硬了,连夫家也不放在眼里了
?!”
裴初初优雅落座。她拂了拂衣袖,含笑环顾三人一圈:“既然今日你们都来了,那咱们便把话说清楚。三年前我对陈公子有恩,想借着他的名头在姑苏立足,因此才做了他名义上的
妻妾,但实际上从未与他有过夫妻之实。如今陈公子娶了贤妻,我不愿掺和其中,与陈公子的关系便到此为止。从现在起,我裴初初与你们陈家毫无关系。”
她的态度是那么闲适从容。
言语之间,更是没有一丝一毫对陈勉冠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