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游船泛在水面,船上坐的知府与府衙一干官吏,以及新科解元庄怀瑾。
而此时在岸边一座伸进湖面的半岛之上,原本香火还算旺盛的那座湖神殿已经人去殿空。
程羽立在荒芜大殿屋顶,脚边是一只眼神呆滞的小麻雀。
他抬眼看着不远处波光嶙峋的湖面,游船上高谈阔论,掺杂着一声声渔歌都清晰传入他的耳中。
猫妖俏生生立在他身侧,她随着程羽远眺目光,向湖面看去,湖心处有一道正气从一座游船上冲出。
“这书生此次虽然得中解元,可其愿力气团上的滞涩之气依然未解,可见其余灾未消啊。”
猫妖淡淡说道。
程羽微微点头,忽然想起了那段话,对嘉菲说道: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也。”
嘉菲闻言转头看向程羽,好家伙,又来了。
出口皆是金字玉句。
她遥望着湖中游船,目力所及,船上众人气色皆收眼底,微微摇头道:
“只可惜其余官吏皆为酒囊饭袋,整日里官场只晓得勾心斗角,逢场作戏,堂下只一味搜刮民脂民膏,鲜有一人会真正为这江山社稷,普罗大众着想。仅靠一个庄怀瑾,又能救得世间几人呢?”
程羽闻言心中一动,这猫妖看得倒是通透。
“嘉菲,大梁朝开国立业迄今已有几年?”
“三百余年,程兄何故忽有此一问?”
猫妖不解反问道。
“三百余年,历经二十余代,到如今民不果腹,流民满地,官场诸公不思进取,贩官鬻爵,糜烂不堪,这大梁朝啊……恐不久矣,彼时又是一轮改朝换代,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若真到了那时,哪怕还有这一人能怀有救万民于水火之心,也算是为天下百姓播下一颗希望种子,事在人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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